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透过手机屏幕，人工智能技术生成的李清照与赵明诚正浅吟低唱。这一幕穿越千年，勾连起大众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向往，以科技力量为文化传播赋予更多想象空间。

今年10月10日，“AI LLM知否知否”项目的首发上线仪式在中南大学问渠长廊举办，“李清照@涵宇宙”系列AI短视频正式发布，并在微信视频号、抖音、YouTube、TikTok等国内外社交平台同步上线。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项目背后的主创团队竟然大部分是文科生。

视频中，李清照和她的朋友圈陆续登场，以灵动的神态与生动的演绎，展现了传统文化与现代科技交汇融通的独特魅力，是文化与科技融合新路径的有益探索。

AI李清照形象。受访者供图

重塑

真实还原李清照

李清照的再现并非偶然，而是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之下的必然。科技进步推动了文化产业的发展，让古今对话具备了实现的基本条件。

在浩如烟海的历史文化名人之中，为什么选择李清照？从项目启动之初，在人物的选择上就寄托了项目团队在文化传播层面的期待。第一批文化名人数字人以“词中三李”（李白、李煜、李清照）为中心，并关照到他们的交游圈。有数据显示，在网络平台中，人们普遍对女性数字人接受度更高，百万粉丝以上的数字人基本为女性形象。与李清照相遇，既是大数据对比分析后的选择，也是李清照的魅力所在。

省政协委员、中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杨雨是该项目的文化顾问，她介绍，立项之初，关于人物的选择就有多方面的思考。从受众的接受度考虑，经过大数据分析，大家对女性形象的数字人接受度更高；结合团队的专业，团队成员常年深耕唐宋文学领域，有足够的底蕴支撑项目的推进；李清照无论从自身经历还是在文学创作上都颇具传奇色彩，在思维方式和表达上，与当代女性对自我独立价值的追求十分契合，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从这三个维度考虑，李清照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我是北宋知名的诗词博主，典型的ENFP（MBTI16型人格中的一种）——快乐小狗性格……”在李清照的自我介绍中，青春气息穿越历史风尘，散发出灼灼芳华。

以往人工智能在交互时往往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知否团队追求的是，在打造AI李清照时注入具有她个性的思维能力。李清照与现有的数字人在呈现上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更恰当的称呼是：角色扮演智能体。在杨雨看来，AI李清照不只是一个AI模型，而是一个可以互动、可以交流、能提供情绪价值的鲜活人物，当代人能从她的某个故事或者某句诗词中得到治愈、获得共鸣。

“在互联网上做知识传播，就要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用契合网络传播特点的语言表达，大家在一起打磨修改，推翻、重写是常有的事。”项目成员黄瑾迟是中南大学人文学院在读博士生，也是李清照系列诗词短剧的编剧之一。

如何用当代年轻人喜欢和接受的表达方式来传播传统文化，黄瑾迟坦言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李清照是中华传统文化里面闪闪发光的一个IP，我们只是把她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到现代人的面前。”

省政协委员、中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杨雨（左二）等与“AI LLM知否知否”团队讨论AI李清照形象的个性表达。受访者供图

尝试

让科技回归文化

“AI LLM知否知否”项目在国内并没有可参照的对象，确定了李清照的呈现形式和效果后，一支汇聚海内外知名文化学者及人工智能领域专家，以中南大学中文、数字出版、计算机等多个专业的博士、硕士及本科生为骨干力量的跨学科队伍开始了新的探索。

“其实是先讨论我们要完成什么，然后看需要哪些知识体系来支撑，再倒推团队的构成。”作为项目技术顾问，长沙城发集团首席科学家、中南大学计算机学院兼职博士生导师何泽仪介绍，项目其实是为文化服务的，团队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由杨雨团队提供文化信息做数据库，由中南大学计算机学院副院长夏佳志提供算法支撑，还有一部分人负责数字化传播。

“在建立数据库的基础上，我们已经模拟了上万条人机问答，并将数据投喂给机器学习，用大语言模型构建角色。”黄瑾迟说，团队将最新的技术运用到项目的各个环节。

“文化为体，科技为用”是何泽仪经常提到的一句话，在她看来，项目推进都由文化说了算，文化最终决定了用“李清照”这个人物，判断的标准是从文化角度来考量的，文化提供情绪价值和情绪力量。

“我参与的所有的跨学科的项目都是基于诗词，去学习不同领域的一些新的东西，拓宽研究视野。当你有一个新方向时，这个新的团队里面一定会有新的思想，给予我一些新鲜的血液。”近年来，杨雨做过不少跨学科的尝试，通过《诗话桥》探索桥梁与诗词的融合，通过《金粉传奇》探索粉末冶金与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通过《物语诗心》探秘生活中常见物理现象的诗意表达。这些项目在跨学科领域一脉相承，为“文学+人工智能”的跨学科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文化和科技是一体的，历史和现在也是一体的，AI李清照其实是让科技回归文化。”杨雨表示，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是整体的而不是割裂的，文化与科技本来就是一家人，现在从某种意义上回归传统。回归传统不是去守旧，而是去发现一个新的天地。

求索

赋予文化出海更多可能

在AI李清照的身上，寄托着团队对传统文化扬帆出海的期望。

传统文化应以怎样的方式出海？流量密码在哪里？一直是文化产业的重要命题。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根基，通过人工智能技术赋能，文化出海的呈现方式将更加丰富多元。

“李清照”系列AI短视频同步发布到海外的视频平台，传统文化与现代科技结合重现历史，实现人工智能和新文科的跨学科融合，让诗人由“活”起来到火起来。说外语的“李清照”，在中华传统文化海外传播上具备独特的优势。

在人工智能专家何泽仪看来，科学技术要有温度，人工智能技术不是伤害人而是有益于人的，不是取代人而是帮助人的。

据了解，项目运用大模型生成技术和小模型推理学习能力，接下来还将推出可自由交互对话的李煜、李白等系列AI人物，不仅可以服务于知识传播，还可以助力传统文化智能出海，既可以走进校园指导学生赏析诗词，也可以走进博物馆释放文旅价值。杨雨对AI李清照的发展充满信心：“让历史人物来讲中国故事，其实是最能够代表中国文化个性的，她可以跨越时空的界限，拥有无限可能。”

文 | 政协融媒记者 谭钧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