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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文、汪涵对谈《家山》:在历史深处找寻烟火日常
发布时间:2023-06-01编辑:湖南政协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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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当代文学的高原上,《家山》是深山,是大山”


湖南政协新闻网


日前,《当代》长篇小说论坛2022年度长篇五佳作品揭晓,著名作家王跃文的《家山》入选,距离该书出版才短短四个月。往届获奖作品都代表着当年文学的创作水准,专业性强,社会影响力大,如莫言的《蛙》、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毕飞宇的《推拿》、刘慈欣的《三体》、梁晓声的《人世间》等。


《家山》是王跃文历经十年精心打磨的长篇力作,书写了一个跨越五代人的故事,描绘了一幅抗战时期前后中国南方乡村“沙湾”的生活图景,照见民族兴衰、历史嬗变、生活变迁。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人民文学》主编,同时也是奖项评委的施战军评价,王跃文《家山》里的人物“个是个、群是群,个从群立、群为个渊”,近现代中国人的社会形色、生命神色汇聚于沙湾。


《家山》是深山,是大山


在2022年度长篇五佳作品揭晓前夕,王跃文接连出席了两场关于《家山》的研讨活动,一场是4月10日在长沙举行的王跃文长篇小说《家山》研讨会,另一场是4月11日在王跃文抖音直播间,与湖南卫视著名主持人汪涵就《家山》创作背后的故事展开对谈。两场活动为《家山》在业界和民间的影响力又添了一把“火”。《家山》研讨会汇集了来自全国文艺界以及高校的专家学者,大家围绕《家山》的文学特点与创新价值展开了探讨交流;而对谈直播期间,王跃文直播间观看量达到137万人,为当日直播顶流。


“在当代文学的高原上,《家山》是深山,是大山。”谈及阅读《家山》的感受,施战军在《家山》研讨会上表示,从这部书里看到了湖南作家浓烈的乡土情感,这是一种传统,甚至是一种文脉。它有内在热忱的叙事,作家在对理想人性的寻觅之时,谨慎地建造并保藏着中国式人学理想的认知,更有力透纸背的思想锋芒,这正是文化赓续不断、民族永续的基因编组、动因编程。


“越往岁月深处走,每个人对自己的家乡,对童年记忆就会越深刻。”王跃文如是说。文字虽无声,我们却总能看到作家浓厚而复杂的故乡情结。《家山》具有浓郁的地域及语言特色,运用典型的湘西溆浦方言。正如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夏潮所说,《家山》为读者构筑了一个繁复的文学世界,展现了传统中国农民的生活方式、生存智慧和生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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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博览·人物》2023年第5期《王跃文、汪涵对谈《家山》:在历史深处找寻烟火日常》


写出时代的常与变、生命的悲喜与坚韧


在湖南省政协常委、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夏义生看来,《家山》的突破性还表现在其超越了一般的乡土小说创作和家族小说模式,深刻地剖析沙湾这样一个南方乡村社会的历史变迁,写就了一部历史和美学相统一的乡村史诗。


“这部小说是建立在充分的文化自信基础上,建立在对民族未来充满信心的基础上,建立在现实主义文学精神基础上的一次包含理想与浪漫主义的乡村叙事。”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认为,《家山》的写作是在21世纪的今天回顾民族来路时所做出的崭新的文学建构。


《家山》有宏阔的时代变迁,也有精微的日常描摹。在湖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一级巡视员肖凌之看来,读懂了家山,就读懂了乡土中国,“今日之乡村振兴如何从乡土中汲取力量,《家山》提供了启示”。湖南省政协常委、省作协主席汤素兰在研讨会上分享,《家山》以精微的日常描摹、丰富的社会生活记录和宏阔的历史性书写,构建起了文本的虚与实,写出了时代的常与变,写出了生命的悲喜与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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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4月11日晚,汪涵做客王跃文抖音直播间,一起畅聊《家山》创作背后的故事与他们心中的“家山”。


汪涵:跃文老师,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您写《家山》?


王跃文:最早的动机就是我读到王家的家谱,里头记载了我的祖辈、父辈族人拉起革命武装迎接溆浦解放、参与湘西纵队的故事。这些真实的故事深深地触动了我,我觉得应该把先辈们的故事写下来。当然仅仅有这个故事还不行,所以我对当时中国各地乡村的历史进行了资料搜集、调查研究,然后写了这本长篇小说《家山》,反映的是1927年到1949年中国南方一个乡村的生活。


汪涵: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注意到“家山”这个词在现代生活中不太常见。比如有家乡、家园、家庭,但是比较少有“家山”这样的组合。


王跃文:我们当代人对“家山”确实有点陌生,但它在中国古典文学里面经常被提到,“家山”是一种文学修辞,家山指的就是家乡。元好问有一句诗说“一望家山眼暂明”,龚自珍有一句“无双毕竟是家山”,这里面讲的“家山”就是自己的家乡。


汪涵:《家山》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叫作“沙湾”的南方乡村,原型就是您的家乡溆浦?


王跃文:是的,溆浦也是中国2300多年来最早的文学地标之一,因为屈原曾经在这里流放长达9年时间,楚辞名篇《离骚》《九歌》都是他在这个时期写下的。


汪涵:文脉绵长,溆浦因此文风很盛。


王跃文:是的,这既表现在溆浦当地文学创作的队伍方面,还表现在文学读者方面,这里有一大批文学爱好者。


汪 涵:这些积压在您心头多年的关于家乡的那些人和事,被您像愚公移山一样,用文字的形式一点点搬进厚厚的书里。最后小说完成打上句号的时候,您有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王跃文:整个小说的写作过程中,我可以说是摩拳擦掌,写完之后却有点怅然若失。我感觉在写作过程中,那些人物都是真实存在,不是我虚构的。其实小说是虚构的,写完了我把电脑一关,他们都留在书里,我出来了。就像您说的愚公移山一样,我把心中的“家山”一块一块掏出来,垒成了一座摆在读者面前的“家山”。


汪涵:我阅读《家山》时发现,里面还运用了大量的溆浦方言。


王跃文:其实小说里面语言色彩很丰富,有书卷气的语言,有民间语言,也有当时的官文等,但人们印象深刻的还是方言俚语,比如“天气热得猪打栏”这样的俗语。但是这些方言俚语不是乱说的,都是有来源的,比如我在小说里写烤火,湖南很多地方都叫“揸火”,“揸”的意思就是五指张开,这是对烤火状态的描述。还有很多民间俗语的使用特别符合人物形象和性格特征,可以说乡间语言的文学性是天然的。


汪涵:有评论说《家山》既是写家乡也是写中国,描写一个时代的大变局,您是如何通过一个村子的变迁折射整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王跃文:《家山》中描写了许多时代大变局,比如抗战爆发,乡村里抽壮丁、征税等事件的发生,使得村民的生活、命运都出现了转折。小说写的好像是日常生活,但是所有的历史风云都在生活当中翻转着。乡村的社会结构、乡村伦理、乡村经济模式,以及一方水土的民风、民情、民心,都在这种时代转换、日常生活叙事中徐徐展开。小说以乡村一隅,几个家族的故事,叠加着民族的历史发展。


文 | 政协融媒记者 吴双江

本文原载于《文史博览·人物》2023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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