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兴国
经过几天不分昼夜的抢票,我总算买到了回家的车票。拿到票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妈,我买到车票了……”我的声音拖得很长,像在故意报喜一样。
“真……真的……”母亲的声音有些发抖,像听错,又像在怀疑一样。当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母亲竟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可是很快,又像孩子一样哽咽起来。
我是理解的。三年了,我没有回过一次家。第一年是因为工作,我决定不回去,去年原本早早做了准备,可最终还是没能买到回家的车票。今年,我已做好了打算,就算买不到票,走路我也要走着回去。
三年,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在我心里就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我明白,没有了家的温润,我就像一棵没有了阳光和雨露沐浴的树,没有了生机。
接下来的日子我打算买点年货,不需要太多,用心就好。给母亲买一件棉背心,跟父亲捎两瓶酒,帮妹妹带点学习用具……不管是一件衣服也好,一双鞋子也罢,也算是给自己的一点小安慰。都说出门不容易,可家里更不容易,尤其像我那偏远的小山村,谁出了门,谁都会成为家里的指望。
买回东西的当晚,我给母亲打去了电话,可刚说到一半,母亲就打断了我的话:“买什么买,家里都准备好了。”听说我要回家过年,父亲和母亲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大到床铺,小到牙膏牙刷洗发水。完了还一个劲地催问,我哪天回去,家里等着我回去杀年猪。
“时间还长着呢,别家杀,你们也就杀了吧,别等我了。”我说的是实话,腊月二十几的票,算算还有好些天。
“杀什么杀,一年到头就看着你兄妹俩,你啥时候回来,我们啥时候杀。”母亲的话斩钉截铁。
母亲的话虽“狠”,却翻倒了我内心深处的酸楚。
一张回家的车票,承载着家人渴盼团聚的浓浓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