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文苑
藏在红薯粥里的温暖
发布时间:2024-11-15 编辑:湖南政协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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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车轮滚进了冬日,北风呼啦啦地吹着,我紧缩着身体,踽踽独行,无比思念着在家的温暖时光。


回想起在家的日子,心中溢出一股暖意。每每回家,母亲便早早煮好一壶热水,见我从外面归来,一边心疼地怪我穿得不够厚,一边把热乎乎的红糖姜茶递到我手里,让我喝两口暖暖身子。我笑嘻嘻地捧着茶杯,询问她晚饭吃什么,一旁的外婆则对着墙角的红薯嘟嘟嘴,暗示我晚饭是红薯粥。


“是红薯粥哇,香甜香甜的,我喜欢!”说着,就向那堆红薯走去,蹲下身开始挑选。母亲淘着米,让我不要乱动,说我挑不出好歹。我噘着嘴,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会挑,那肯定是选又长又圆的红薯呀,挑好的谁不会呢?”可母亲听完这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朝外婆说:“孩子就是孩子,啥都不懂。”


外婆亦笑着反问母亲:“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自作聪明的时刻不比这丫头少,还把红薯藏在被窝里等着它生根发芽呢……”我一听,母亲小时候比我调皮呀,便缠着外婆再多讲些母亲的糗事,外婆却连连摆摆手,“说多了你妈要不高兴了,咱俩就喝不到甜津津的红薯粥了。快给你妈挑红薯,那些不起眼的、坑坑洼洼的红薯最适合煮粥了……”外婆告诉我,那些标致的红薯要留着做红薯饼,而又小又细,看着丑乎乎的红薯切成块,煮着煮着就和大米融成一体,变成香甜软糯的红薯粥了。


我为她们持家有道的智慧竖起了大拇指,替母亲挑好了红薯后,又凑到她耳边,问能不能拿两个红薯放到灶膛里烤一烤。“行行行,你个鬼丫头,想吃烤红薯了是吧,那你帮着烧火。”母亲让我烧火,并不是要使唤我干活儿,而是冬天太冷,大家都想要靠近火源取取暖,她给我的可是份好差事。我拉着风箱,灶膛里柴火旺,映照着我红扑扑的脸。


母亲在灶台上将洗净的红薯削皮切块,倒入锅中,又添了一些水,盖上锅盖后坐到外婆身边。她们不会闲着,圆筛子里是秋天收的花生,冬夜家人团坐时,便可剥花生、挑明年的花生种子,唠嗑时除了家长里短,也多了份对来年的期待。我很喜欢这样的时光,屋外是纷纷下落的白雪,屋内是笑意盈盈的家人,锅内有翻滚着的热粥,我们心中有温暖的相守。


待红薯粥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母亲便掀开锅盖,用锅铲试试粥的黏稠度,粥太稀没味道,太稠又喝不了,可讲究了。母亲在长久的实践中积累了经验,经她手煮出来的粥总是刚刚好。她用勺子盛出三碗粥端到饭桌上,又从碗橱中拿出了腌制的萝卜干、新炒的花生米、一包榨菜和两个咸鸭蛋,招呼着我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吃晚饭。


我撕开烤红薯黑乎乎的皮,看见黄澄澄的红薯肉,尝一口香喷喷的。母亲看见我嘴角沾上了黑炭,笑话我是个小馋猫。我呢,听了也不觉得羞,用勺子挖出了热热的红薯喂给外婆和母亲吃。母亲剥着鸭蛋,把蛋黄放到外婆的碗里,自己吃着蛋白,随后将另一个蛋黄放到了我的碗里。


在那个寒冬的夜晚,我们三人围坐在一张桌上,喝着甜糯的红薯粥,吃着寻常的小菜,彼此逗乐,让温暖的亲情化作最柔软的光,照亮漫长的岁月。


如今的我,一个人漂泊在外,每到冬天,便会想念母亲熬的红薯粥,想念藏在红薯粥里的那份温暖,想念一家人围坐着喝粥的其乐融融……


文 | 袁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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