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
熊希龄白发红颜之恋
发布时间:2020-05-15 编辑:湘声报-湖南政协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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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华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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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希龄与毛彦文



  担任过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的熊希龄,卸任后,专心慈善事业。1931年,其夫人朱其慧病逝。熊希龄老年丧妻,心中十分悲痛,蓄上胡须,决心不续弦了。有次,他独自一人来到上海,住在内侄女朱曦家中,邂逅了在上海复旦大学任教的毛彦文女士,一时精神焕发,打消了不续弦的念头。


  毛彦文小名月仙,浙江江山县人。她考入杭州女子中学师范科,被誉为“杭州女中之花”。她曾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合与衢州布店少老板阿福为婚,但毛彦文拒不从命。1920年秋,毛彦文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院,出任女权运动同盟会主席。在京求学期间,她常随同学朱曦一起去熊希龄家,因此,认识了刚创办北京香山慈幼院不久的熊希龄。1922年,毛彦文转学到南京金陵女子大学,当时有“金陵女大校花”之称。毕业后任教师,也是浙江《民报》主笔,文字犀利,誉满当时。后来留学美国密西根大学教育系深造,获得教育硕士学位,回国后任上海复旦大学教授。


  为了给毛彦文一个年轻的形象,熊希龄剃掉了胡须。有一天,朱曦打电话邀约毛彦文去她家吃午饭,毛彦文高兴地去了。熊希龄也在座,他很热情,话也格外多。接连几天下午,朱曦又兴致勃勃地来到复旦大学毛彦文的住处,和她海阔天空地闲聊。后来,闲谈的内容逐渐缩小,专谈她的姑父熊希龄。最后才说出目的所在,原来她受姑父委托,来向毛彦文求婚。毛彦文听后,大吃一惊,马上表示拒绝。朱曦回家后,将此事如实告诉了姑父。但熊希龄没有失望,他竟然亲自出马,去了复旦大学,当面向毛彦文求婚。而且每天热情地向毛彦文写一封信,把对她的深情厚爱凝聚笔端,坦诚地表示对她的爱慕。其中一封信有这样一段话:“仆以老大之身,经此家国之难,自觉生命将及垂萎;今忽得君之眷顾,振我精神,不啻仆之新生命新纪元也。仆不仅为个人家庭幸福庆,且为所办慈幼教育事业无量数之儿童幸福庆。昔宋史欧阳文忠公之父,年龄大于其母二十七岁;欧母贤淑,古今罕有,然只限于欧阳氏之家庭而已。今君助我发展教育,幼幼及人之幼,则更胜欧母之贤淑也。”与此同时,熊希龄还发动好几位热心的亲友劝说毛彦文允婚。由于毛彦文对教育事业的执著追求,以及对熊希龄道德文才的仰慕,终于答应了这门亲事。熊希龄欣喜若狂,高兴得像个年轻人。


  当时熊希龄66岁,毛彦文33岁。白发红颜联姻,熊希龄心花怒放。友人问他这么大年纪何必把胡须剃掉?他戏谑地说:“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在我和毛小姐见面时,第一次她称我为‘老伯父’,我几乎吓了一跳。后来,我剃去了胡须,她才删去了‘老’字,称我‘伯父’,最后叫我‘希龄’。”


  1935年2月9日,熊希龄、毛彦文在上海莫尔教堂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新郎蓝袍马褂,容光焕发;新娘戴珠冠,披白纱,着绸缎礼服,穿高跟皮鞋,架金丝眼镜,仪态万千,姣美非凡。参加婚礼的社会名流、贵宾达千人以上。贵宾赠送的喜联很多,其中不少妙语联珠。如一副喜联为:“老夫六六,少妻三三,老夫少妻九十九;白发双双,红颜对对,白发红颜眉齐眉。”有一位宾客既是熊希龄的晚辈,又是毛彦文的同学,她送的喜联是:“旧同学成新伯母,老年伯做大姐夫。”章士钊的喜联曰:“几峰苍洞求凰意,万里丹山引凤声。”刘辅宣的喜联云:“凤凰于飞,祥兆熊梦;琴瑟静好,乐谱毛诗。”上海的报纸也登出了不少精美的喜联,其中的两副如下:“以近古稀之龄,奏凤求凰之曲,九九丹成,恰好三三行满;登朱庭棋之庭,见毛彦文之彦,双双如愿,谁云六六无能。”(朱庭棋系朱曦夫婿),“熊希龄雄心不死,毛彦文茅塞顿开。”


  熊希龄在欢度蜜月期间曾画墨荷,栩栩如生,题曰:“莲湖丽影图”,遍示旧部好友,并在图中题词:


  “绿衣摇曳,碧波中不受儿垢,玉立亭亭摇白羽,同占人间未有。两小无猜,双飞不倦,好是老年友,粉靥铅腮天然生就佳偶。


  偶然万种柔情,一般纯洁清福容消息,软语娇颦沉酒里。甜蜜光阴何骤,纵有长期年年如此,也觉时非久。一生花下,朝朝暮暮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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