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安

　　罗雪村笔下的吴冠中

　　十分钦佩多才多艺之人，譬如能说会道、能歌善舞、能写会画、能文能武，如此多面手总会令我羡慕不已、赞叹有加。罗雪村就是这样一位文字和绘画技艺俱佳的才子。

　　据罗雪村的同事李辉介绍，上世纪90年代初，雪村从世界知识出版社调到人民日报社文艺部，先是担任美术组编辑，一画就是20多年，他刻画的人物肖像，简洁而有神。尔后，他从美术组调到副刊组，编辑副刊。由此，接触到更多的文人，也画了不少的文人，还曾办过一次专门的文人肖像展览。

　　大象出版社印行的这册《我画文人肖像》，共收录了72幅雪村在不同时期绘制的文人肖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有的简单几笔勾勒，人物神情活灵活现。譬如1995年所画的萧乾，勾勒了一个侧脸轮廓，眉眼及抿唇一笑，“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笑呵呵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那笑里有俏皮，有柔顺，有满足，还有看透世事的豁然。”譬如画魏巍，传神之处集中在浓浓的眉毛上。又譬如，他画的吴冠中，清癯的脸上没有笑容，额头有数道深深的皱纹，显得很苦闷、很痛苦，或许正好与吴冠中自己言说的“我这一辈子为艺术，可没让儿子学画，这条路太痛苦”形成呼应和契合。

　　雪村不仅替人画像，还经常请这些文人在所画的肖像上题跋，这也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陈丹晨题写“人生识字忧患始”，从维熙写下“圆者自转，方者自安”，王若水题写“宁做痛苦的清醒者，不做无忧的梦中人”，于光远在画像旁颤颤巍巍地写下两行字“独立思考，只服从真理”。莫言在画旁写下四句打油诗：“画人容易画鬼难，此句专门对莫言；雪村漫笔成妙趣，勾勒轮廓见天然。”冯其庸老先生在画旁自题诗云：“风雨相摧八十年，艰难苦厄到华巅；平生事业书诗画，一部红楼识大千。七上昆仑情未了，三进大漠意弥坚；何时重踏天山路，朔雪严冰也枉然。”

　　在勾勒文人肖像的同时，雪村也写作，且大都写文人或与文人相关的题材。这本文人肖像集，便是一画一文，每幅肖像均配上简略的文字，说趣事，叙过往。文字干净利落，恬淡隽永，亦如他的精彩画像。

　　翻阅这番图文配，你我可在雪村笔下的文人肖像和文字的呼应中，感怀历史，品鉴文人。